Thursday, Apr 25th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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沧海的华丽冒险 调酒品鉴三段论

  一杯沧海的华丽冒险,如何鉴赏一杯调酒?观察、理解、品尝、领悟。其声、其色、其香、其味。乃臻天人合一的技艺境界。说起来,这与鉴赏一位美女如此异曲同工,或许也与鉴赏世间所有美好之物殊途而同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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精心调制出一份独一无二的调酒

 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,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男女,有江湖儿女的地方,就有酒。从尘沙四起的龙门客栈,到风吹草滚的西部荒野,再到灯红酒绿的曼哈顿。只要有消息需要传递,有激素需要交流,有情感需要发泄,就会有一间酒吧,一个酒保。他或者用单臂拽起五十斤的大酒缸满上一盏,或是用看不出本色的抹布擦擦玻璃杯,或是拿着雪克壶精心调制出一份独一无二的调酒,  放在你的面前。

 

 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今天的我们与彼时的警长侠客,没有什么不同。我们都是一群想在最舒服的环境里,靠着一杯最合适自己的酒,来感觉一点愉悦的人。而调酒者,也许是最能将这种愉悦最大化的魔术师。

  品尝一杯调酒,和鉴赏一个美丽女子一样,都是一场华丽的冒险。之所以是冒险,乃是因为:当你喝下它的第一口,当你看到她的第一眼,就已经决定了,你们之间的互动,没有人能抽身而退。

  身手:不仅仅是表演

  鸡尾酒的一切,都从调酒师开始。他是吧台的王,手中有无数兵将。他挥舞的雪克壶与酒瓶就是攻城略地的旗帜,而你的味蕾与心就是他要侵略的领土。

  一个好的调酒师,总是身兼数职的。他的身周飞行旋转着瓶罐壶杯,他如同杂技演员般以眼花缭乱的方式抛接、对准、倾倒,摇晃,而每个动作都有实际的意义:震荡能使烈酒与配料更好地结合,压低酒精度;摇晃雪克壶则能将冰块摇碎融化到最合适的口感,时间与力度都需要恰到好处。

  他的面前是葡萄、橙汁、辣椒酱、柠檬、利口酒、苏打水、胡椒粉、盐⋯⋯一切你能想到和想不到的配料。他如同一个巫士,脑子里记得成百上千种奇奇怪怪的配方,还时不时突然迸出个新想法。每种配料的份量差别、调和的方式不同,都会令最后呈现出的魔药大相径庭。它也许催发情欲,也许引起沉思,都只在调酒师的一念之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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烈酒与配料更好地结合

  他激情四射地演出,配合着DJ的节奏,晃动身体,用眼神和微笑与每一个客人交流。调酒师的“平衡”,在于将身体的运转节奏与鸡尾酒的加工流程和谐统一起来。而当鸡尾酒调制完成,他彬彬有礼又挥洒写意地为你奉上时,他又是最有魅力的侍者。

 

  当然,他的最终身份要在你举杯饮下的时候才能确定。如果他与你心意相通,调配出了最适合你的那一口,那他就是知己—靠着一杯无言的酒找到知己,这种感觉堪称惊喜。

  事实上,从花式调酒比赛的评分标准,就能看出调酒师的工作有多难。创意、难度、表现力、技巧、口味、原创性乃至难以言传的“顺滑感”、“沉着度”,都是评价一名调酒师的要素。当调酒师的手法翻飞、表现利落时,他其实在传达这样一种信息:这里的一切,我都可以掌握,我就是生活在烈酒与香料丛林中的王,每一步都不会行差踏错。不必刻意小心与做作,我就会带给你最完美的一场冒险。

  声色:不仅仅是诱惑

  吧台从古到今都是一样,一条长桌,一边是斜倚着端着酒杯的客人,一边是斟杯调酒的调酒师。红男绿女穿梭于舞池与吧台,纷繁灯光掩映着酒液的颜色,便是一幅活色生香的行乐图。这幅图景里,女人与酒杯的曲线互相交织,柔映出迷离的性感。

  女人和酒有很多相似之处—都为英雄所爱,也都有着水的外形。女人的美,在于天然的容貌身材,与内在的气质蕴藉。而酒的美味,同样来自天然的汁液与人工的精酿。当然,她与它总是成为失败与错误的借口,女人祸水,贪杯误事,说的其实都是男人的劣根性。只有将女人与酒都珍而重之欣赏品鉴的真男人,才能真正体味,而非沉溺蒙昧其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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纷繁灯光掩映着酒液的颜色

  一杯好的调酒,从到手的一瞬间到饮完的一刹那,都会让人感到“适合”。对于最精妙的调酒师来说,调酒就是在此时、此地、面对此人,用最合适的方式调制出一杯最合适的酒—在这个年代,“最”合适,本身就是一种奢侈。在英语中,调酒被称作“Mixology”,直译便是“混合的学问”。将世间的美好以恰当的方式混合一体,本身就接近艺术的本质。

 

  欣赏一杯鸡尾酒,从眼睛开始。器皿的形状、质地,到其上搭载的饰品,再到酒液的颜色、层次,无一不代表着调酒师的心意。有的酒适合细长的高脚杯,有的酒则一定要粗犷厚实的岩石杯来盛放。如同金庸大师在小说里为每种美酒设定了最佳的饮器,“Bloody Mary”一定要用芹菜装饰,玛格丽特一定要在杯口滚盐,这些装饰同样有着说不尽的故事。这些故事成就了每一杯鸡尾酒的独特个性:一杯完美的鸡尾酒,本身就是一件艺术品—与插花、雕塑不同的是,它可以喝。

  当然,在喝之前,还有许多事要做,才能让你尽可能完满地享受它。将酒杯握在手中,体会经过雪克壶与冰块震荡出的温度,是和它来个初步接触;听冰块在酒杯中轻微的摩挲叮咚,这是轻巧的一声招呼;闻酒液与调味料漾出的香气,才算是正式“入境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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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 调酒师的“平衡”,在于将身体的运转节奏与鸡尾酒的加工流程和谐统一起来。

  平衡:不仅仅是艺术

 

  用调酒大师弗朗西斯科-拉弗兰克尼(Francesco Lafranconi)的话来说,鸡尾酒的巅峰妙处在于“平衡”。平衡的意味有二。其一,调酒者要运用一切原料,将每种原料的味道、气氛、口感发挥到极致。即使是最简单也最常被点到的“Screwdriver”,仅有两种原料,酒液与橘汁的配比也有讲究。好的中医讲辨证施治,好的调酒师也会根据天时地利人和,下意识地微调原料的配比。

  形、色、味、韵的每一个细节只有恰到好处地糅合在一起,才能仿佛天成一般。人无法与神比拼造物的力量,只有用无数个细节的点,描出一条无限接近“混成”的曲线。这种混成,需要依靠调酒者的巧手匠心。当你端起一杯完美鸡尾酒品尝的时候,你也许不会感觉到每一个细节—但反过来想想,完美本身就是最难感知的,瑕疵却很容易被发现。

  在弗朗西斯科这样的高手眼中,平衡的另一重意思在于,让饮酒者通过一杯美酒,达到自身感官与身心的平衡。说起来很玄乎,但当各种香料在摇动、注入、震荡、搅拌的过程之后,涌入口中层次迸发时,个中滋味,便仿佛是聆听顶级歌者,每一字一词都吐得干净利落,却又一气呵成。

  而关于味道本身,从观看酒单上的玄妙名字和繁杂配料便已经可以开始想象了。乃至当每一滴酒液与味蕾亲密接触,所有的感官被调动起来享受这个瞬间,每个人由此引发的心绪和联想如此不同,或笑或默或泪。你知道,艺术,并不仅仅是艺术。

  世界上没有2杯完全一样的调酒,如同世界上没有2个完全一样的女人。你总会找到一个最适合的女人,如同也总会找到一款最适合的调酒。至于是哪一款;则仁者见仁,智者见智,并没有标准可循。层叠分割六七八种色彩的复杂酒品,与仅仅两三种原味巧妙配搭的简单酒品,哪种更好喝,也许在每时每刻,都会有不同的答案。一杯酒里蕴含的东西,若要细细追究,便有如沧海一般辽阔宏远。但一口饮下,便只觉其协和适意,这也许是每一种艺术都在追求的最高境界。

  (调酒及场地特别鸣谢:上海希尔顿酒店)

  调酒品鉴TIPs

  1观看花式调酒的距离要适中,太远你根本感觉不到那种优雅的震撼,太近又“危险”。

  2品鉴调酒,从颜色、装饰、杯形入手到温度、香味、口感,乃至调制的灵感、背后的故事。

  3挑选一杯合适自己的调酒,可以考虑季节、城市、同伴、心情,也可以请调酒师推荐。

  4传说中的“调酒”暗语,因时因地而异,如果你常去酒吧自然就会知道。如果非要一点提示,首先从调酒背后故事的含义入手,以及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中细致地观察吧。

  关于花式调酒

  花式调酒起源于美国,已经有超过150年的历史。有确切历史记载的花式调酒始祖是美国人Jerry “PROFESSOR”Thomas。他1830年出生于纽约,1885年死在同一座城市。在他的一生中,他作为一名酒保,始创了传说中的“Blue Blazer”,也就是将燃烧着的苏格兰威士忌在双手的杯子里倾来倒去,拉出一条火龙的调酒方式。

  到了今天,花式调酒已经发展成为抛、掷、接、转、平衡等一系列动作,配合各种酒吧用具的调酒形式。国际最为知名的花式调酒协会(Flair Bartenders' Association)创始于1997年,简称FBA,其理念为“在精准与良好服务的基础上,激励调酒者表现出更好的调酒技术”。